杜韻飛《生殤相》的動物姿態
杜韻飛(2010)《生殤相》的動物姿態
人類之所以為人類,不僅是人類具有分辨彼此的能力,更能在察覺自己與他者的同異之後,建構自我的存在。人類的凝視感官,同時也具有反向影響的能力,藉由凝視主體之外的他者,分辨他者與自我的同時,更加確立自我的存在。
在人類投射性的觀看之下,動物只是他者的存在。動物的眼神並不代表動物的意志,而是人類自我情感的映照。藉由動物的眼神,人類意識到自己的另外一種面貌,在擬人化的情感詮釋中,突顯出人類行為與意志之間的衝突和矛盾。看見杜志剛(筆名:杜韻飛)《生殤相》系列作品,直接碰觸的便是對於人類凝視下的生命群像。
杜志剛《生殤相》為即將安樂死的流浪狗,進行肖象的拍攝,在每一張照片的註解中,詳細的寫下拍攝的「時間」、「地點」,並且以「距離安樂死時間:n小時」的方式,標記著所剩不多的生命時間。這些即將結束生命的流浪狗,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,肖象中的目光與姿態,只是當下的生理狀態。但是,影像對於觀影者的震憾,卻不會因為流浪狗的不自覺而有所消減。出自於惻隱之心的驅使,對於生命的孤寂殞落,出現了行為的反省。肖象中的流浪狗,並非全然如約翰‧伯格所述,出現「動物在看人時,眼神是既專注又警戒的」樣貌,但是杜志剛《生殤相》作品所呈現的觀影心理,卻深深的反應出「人類則是在觀看動物時,體認到了自身的存在」這一句話的意旨。(參見約翰‧伯格〈為何凝視動物?〉)
肖象中的生命已經消逝,在拍攝之後的不久,逐一的步上既定的死亡制度。面對著死亡肖象,不僅見證了曾經存在的生命,也見證了依然存在的安樂死制度,間接見證了飼主對待動物的姿態。除非人類失去了明晰的能力,否則這些流浪狗的死亡肖象,會在人類的意識中,不斷進行跨越時空的省思,直到肖象不再存在,或者人類步入滅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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